阴暗的羁押室内,光线因敞开的门涌入,尘埃在光柱中飞舞。
李长寿踉跄着冲到蜷缩在墙角的李之夏身边,颤抖的手轻轻抚.上她苍白消瘦的脸颊。
“小夏…小夏!是曾爷爷!是曾爷爷来了!曾爷爷来晚了来救你了”
李长寿的声音嘶.哑破碎,强忍了一路的泪水在此刻再也抑制不住,在布满皱纹的眼眶中打着转。
他看着她奄奄.一息的模样,心如刀绞,那比他肩上的枪伤还要痛上千百倍。
李之夏涣散的目光终于聚焦了一瞬,看清了眼前这张刻骨铭心的脸庞。
她扯动干裂的.嘴角,露出一抹极其虚弱、却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的惨淡笑容,气若游丝地喃喃道:
“那就……好啊曾爷爷……我……我就知道。”
话未说完,她那强撑到.极限的精神和身体终于彻底崩溃,脑袋一歪,直接晕厥了过去,失去了所有意识。
“小夏!”
李长寿惊恐地呼喊,连忙扶住.她软倒的身体。
“医生!快!医生!”
刘齐见状,立刻朝门外大吼。
一直待命随行的军医和护士立刻提着急救箱冲了进来。
他们迅速.检查李之夏的瞳孔、脉搏和呼吸,进行紧急处理。
几分钟后,带队的王教授稍稍松了口气,抹了把额头的汗,对紧.张万分的李长寿和刘齐说道:
“两位首长放心,李之夏同志主要是长期精神紧张、睡眠严重不足,加上绝食导致身体极度虚弱,是心力交.瘁引发的昏厥。
生命体征虽然微弱,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!需要立刻补充.营养和电解质,并进行深度睡眠恢复。必须马上送医院!”
听到没有生命危险,李长寿紧绷的神经才猛地一松,整个人几乎虚脱,全靠刘齐在一旁扶着才站稳。
李之夏那形销骨立昏迷不醒的惨状,以及军医的诊断,毫无保留.地通过记者镜头传遍了全网。
直播间和社交媒体瞬间炸裂!
“畜生!他们这是虐待!”
“看把孩子折磨.成什么样了!这还是人吗?!”
“这绝逼是故意的!不让睡觉,精神折磨!太下作了!”
“心疼死我了小夏博士太苦了……”
“不敢想象,如果李老.爷子不是功勋老兵,这件事会怎么样?”
“细思极恐!可能就真的被他们得逞了!冤屈石沉大海,一辈子就.这么毁了!”
“后怕,真的太后怕了!这就是权力任性吗?!”
“必须严查!所有参与构陷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!”
民众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,不仅针对苏峰,更指向了他背后.可能存在的黑手。
李之夏的遭遇,触碰到了人们对司法不公和权力滥用的最深层恐惧。
轻轻将昏迷的曾孙女交给医护人员用担架抬出去后,李长寿缓.缓直起身。
他脸上的悲戚和脆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.万年寒冰般的阴沉,眼神锐利得吓人,仿佛有风暴在其中酝酿。
亲眼见到小夏被折磨成这副模样,远比之前任何听闻都要更加刺痛他的神经。
就在这时,刘齐的.士兵将试图躲藏的局长苏峰押了过来。
苏峰脸色惨白,两股颤颤,几乎是被拖过来的。
“首长这这是个.误会啊”
苏峰声音发抖,还在做最后的挣扎,试图将自己摘出去,
“我们绝对是依法依规办事,没有任何虐待行为!李之夏她她可能.是自己身体不好……而且,指控她盗窃是有证据的,我们也是按程序走。”
刘齐冷哼一声,刚想开.口驳斥。
“证据?”
一个冰冷到极致,仿佛带着冰碴的声音响起,打断了苏峰苍白的狡辩。
李长寿缓缓转.过身,那双看透了近百年风云的眼睛,此刻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,死死钉在苏峰脸上。
让他瞬间感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寒意,仿佛被一头苏醒的远.古凶兽盯上,连呼吸都停滞了。
“你你凭什么打人?”
苏峰捂着迅速肿起来的脸颊,又惊又怒,更多的是难以.置信。
他好歹也是个市局局长,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老人扇了耳光!
可当他触及李长寿那毫无温度的眼神,以及旁边刘齐冷漠的表.情时,那点怒气瞬间被更大的恐惧淹没,只能色厉内荏地小声抗议:
“这位…这位老首长您……您不能凭着身份就随便打人啊,要讲法律……”
“法律?”
李长寿嘴角勾起一抹.极尽讽刺的冷笑,
“你跟老夫讲法律?用栽赃陷害的手段,滥用职权,折磨一个无辜.女孩的时候,你的法律在哪里?!”
他没有再看苏峰那令人作呕的表演,而是转向刘齐,沉声道:
“小齐把人带上来吧。”
刘齐点.了点头,对着门外示意了一下。
苏峰一愣,带人?带什么人?
只见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低着头、浑身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。那女孩穿着普通,脸色惨白,眼神躲闪,根本不敢看任何人。
当苏峰看清这个女孩.的脸时,他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,瞳孔骤然收缩,脸上瞬间血色尽失,大脑一片空白!
这个女孩,正是之前一口咬定李之夏“鬼鬼祟祟往寝.室带东西”,并提供关键“证言”,导致李之夏被迅速定罪拘留的那个,她的室友!